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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孩子成為殺人兇手,挪威、英國反應大不同(3)
Oct 1st 2013, 03:12

文 / 方潔 (續上篇~)席莉事件發生後,隨著時間過去,特隆漢逐漸恢復平靜,然而傷痛從來不是輕易消失的。席莉無辜喪生的那一日起,席莉的家人們就注定帶著他人看不見的創傷活下去。

貝雅特.雷德加爾是席莉的母親。她和現任丈夫尤根‧巴勞 (Jørgen Barlaup) 結婚時,席莉年僅2歲,她很快就和繼父相處融洽,尤根對席莉視如己出。 案發當天,席莉跑出門找玩伴遊戲前,對家人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愛你們。」 尤根現在回憶起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席莉通常是道晚安時才會這樣說。 幾個小時後,鄰居男孩跑來雷德加爾家,說席莉受了傷。尤根跑出去,看到席莉躺在雪地裡。「我試著用我在紅十字會時學到的CPR使她甦醒,但一點用處也沒有。她已經死了。」尤根悲痛的回憶著。 當貝雅特趕來案發地點時,警方已經拉上封鎖線,她沒有辦法觸碰到女兒的身體。在令貝雅特和尤根心碎和震驚之時,警方卻將他們當成是犯罪嫌疑人帶上警車,到警局接受訊問。因為席莉的衣物被剝除,警察懷疑她受到性侵害,而性犯罪的加害人常常是與被害人關係親密的人物。

第二天,貝雅特和尤根聽說席莉其中一個玩伴的母親先得知席莉的狀況,趕去席莉那兒試圖用急救措施使她甦醒,於是決心拜訪那家人表達感謝之意。孩子們雖曾玩在一起,但這兩家人間雖尚未正式認識過。 「我們覺得我們要感謝她試著想幫席莉。」 然而,貝雅特和尤根完全沒料到等待他們的事實。 尤根回憶著:「我們進到他們家。男孩的母親解釋當時她用了哪些方法想使席莉甦醒,那男孩毫不怕生的坐在我大腿上。接著,她告訴我們,是她的兒子讓席莉死的。」 「我看著那男孩,問:『你為什麼要這麼作?』他回答:『我跳到她身上,因為我以為她在睡覺。後來,我把她的衣服脫掉,因為我覺得她睡著了。』」

「當我們發現眼前的男孩害死了席莉,我們離開了。這實在令人難以承受。我當下產生了想要掐死那個孩子的衝動。」 即使當下悲慟憤怒,貝雅特和尤根仍認為不應該對這兩個男孩施以刑罰。 貝雅特於2000年的訪問時說 :「我不恨這兩個孩子,而對他們感到同情。他們需要更多同理心來關懷及支持。我們認為孩子作錯事,應該以關懷和寬容對待,而非報復。」 然而雷德加爾一家的生活確實受到相當的影響。為了避免觸景傷情,還有看到兩個造成席莉死亡的男孩造成的心理壓力,他們搬到特隆漢近郊的另外一區。至今,他們和案發地點、當事人間,隔著一條高速公路。案發當時,席莉的弟弟兩歲,姊姊九歲。因為席莉的死亡,他們到現在都還需要心理醫生的協助。

「我的孩子們都各自有精神問題,到影響他們求學過程的程度。因為他們思念席莉。」貝雅特表示。 貝雅特自己也是,8年前她懷了小兒子時,不停的恐懼有一天可能也會失去他。

「我很快就可以搞定這裡」 對雷德加爾家來說,身為被害人,他們並沒有社會受到足夠的協助,社會福利的給予顯得很粗糙。 貝雅特說:「當事件發生以後,政府派了精神醫師前來協助我們,他才剛進我們家,手機就響了。我聽到他對電話的另一端說:『我很快就可以搞定這裡。』」 「這個心理醫師給我兩顆安眠藥,就馬上離開了。這樣的服務持續三年,卻完全不是我所需要的幫助。」 「我們需要更專業的協助,然而政府並沒有支援我們。」 案件發生以來,失去至親的雷德加爾家是最迫切想知道真相的一方,但他們完全無法從警方和政府得到任何資訊。

「記者永遠知道得比我們多,也比我們快。」尤根說。 除了案件本身,貝雅特也渴望了解兩個男孩的復原狀況。然而由於事關當事人隱私,參與治療的專家們無法透露男孩們接受的心理諮商、諮商期間以及成果。 但對於貝雅特來說,這是非常重要也必須要提供給被害者家屬的資訊。 「這兩個孩子們現在應該已經被矯治成功,但我看到的狀況不是這樣。」 雷德加爾一家進城時,還會不時撞見當時的男孩。 「有一次,我們在城裡碰到了其中一名男孩。他一直跟我們道歉,但對我們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尤根說。 兩個男孩的復原狀況的確不完全理想。其中一名男孩,那個曾經坐在尤根大腿上的男孩,如今已是20多歲的青年。他長年為了自己曾造成無法挽回的錯誤而痛苦著。長期關心男孩的教會人員瑪格麗特.赫森維(Margareth

Rosenvinge)說:「我幾乎每天都與他保持聯繫。他沒有家。會和街上的毒癮者往來。在不同的朋友家借宿。有時也會到教會求宿一晚。」 「我知道他一直受到兒福機構的幫助。然而他仍然有濫用藥物、酗酒、甚至使用安非他命的狀況。他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人生,他從沒有快樂過。到現在仍活在過去的夢魘中。」 「但他是個溫和的孩子,非常謹慎害羞。也從不給我們(教會)惹麻煩。」 如同男孩們無法承受過去,雷德加爾一家仍不希望直接面對當年的兩個男孩。 貝雅特表示:「為了不見到那兩個男孩我都避免去城裡,甚至我17歲的兒子也幾乎避免單獨進城。」

「我所有的家人都還非常痛苦,但我並不覺得我們有得到和兩個男孩一樣的幫助。我甚至覺得比起那兩個孩子,我的處境更像犯罪人。」 貝雅特不滿的是,沒有人來告知雷德加爾家,當年的其中一名男孩已經回到特隆漢市,一進城,見到他的可能性會大幅提高。 「我覺得政府應該預先通知我們。我們都不希望再遇到他們任何一人,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說不定我會一時氣急攻心而傷害對方。」 「我不懂,為什麼最後反而是我們像是兇手一樣,需要在社會中躲躲藏藏。我們的心情也必須要被尊重,畢竟我們的孩子的確無辜喪生了。」 2010年接受媒體訪問時,她強調至今她仍然原諒這兩個男孩。「只是我不會原諒他們的行為。」

尤根也是如此認為。「我們原諒他們是孩子不懂事,但我們不會原諒他們的行為...如果我們憎恨其他孩子,我們也同時失去了愛自己的小孩的能力。我們也希望給孩子們更多的愛,以緬懷再也無法回到我們身邊的席莉。」 和新聞媒體的相處對他們而言仍是相當壓力。即使記者再三聲明進行的部分談話並非日後將公開的訪談,貝雅特仍然會要求對方出具書面證明。 尤根曾經受邀對新聞系的學生分享該如何對待刑案被害者家屬,在演講上,他對學生們表示:「你們記者有時非常嚇人。」 貝雅特說:「我們總是武裝自己,不請求幫忙。」但她仍認為社會應該要看見被害人的需求。

結語 最近筆者讀到一些關於本文回應的意見,因此希望在文章結尾處說明並代結語。 本文介紹了兩個歐洲國家鮮見(因此駭俗)的兒童刑案:英國的柏格案和挪威的席莉案,並且提到這兩個國家在案件發生後的處理態度、媒體報導風格,最後也提到了被害者如何面對事件的問題。筆者對於資料的呈現方法是並呈、比較兩國的資訊,除了第三章,因為痛苦是不能比較,也沒有人有資格比較的。 而儘管筆者個人心中的確較為認同挪威的價值觀,但已經盡可能廣泛閱讀兩案資訊,資訊來源也有確認過,不認為在寫作上有過份偏頗之處。當然,筆者會多談挪威一些,因考量到挪威的資訊對台灣讀者而言應是相對陌生。

其次,筆者想要多談一下,這兩個案件是否適合相提並論。挪威的狀況而言,的確比較容易將這個案件定性為意外。席莉身上有被毆打的痕跡,但最後法醫研判死亡主因是失溫。事件也因唯二的證人就是兩個男孩,而他們沒有辦法敘述出完整的故事經過,該事件某種程度上是沒有辦法獲得原始真相。 但這案件並非不存在著可以將孩子塑造成沒有良知的惡魔的元素,例如這兩個孩子的證言,如果有心,也可以解讀為他們對他人痛苦麻木不仁,天生有傷害他人的衝動。6歲的小孩即使不知道行為後果的嚴重性,理解打人不對也不會是太困難的事情。相同的事件,如果到了英國或甚至是我們的國家,我們又會有何反應。

兩國對刑事責任年齡的法律規定不同,相當程度的影響了事件會被定性為刑事案件或單純意外。在英國,11歲的兒童有可能受到刑事審判,只是檢察官的舉證責任會加重,需要證明行為人了解其行為的意義。而在挪威,責任年齡是16歲,16歲以下的孩子無論如何是不會進入矯正機構中。 挪威非常重視兒童福利,這不僅是官方政策,也深植於一般人民的價值觀中。相對於英國社會討論是否要於羅伯特和喬恩出獄後,公開他們的資訊,挪威人民固然對具前科的更生人抱有懷疑,社會也曾有公開犯罪紀錄的辯論,但是牽涉到孩童福祉,幾乎是毫無異議的認為給曾經犯錯孩子一個機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對於前科資訊知悉沒有那麼迫切,挪威和英國的社會規模的差異也有關係。以席莉案為例,案發地點是個特隆漢近郊的小鎮,人口少,當地人即使沒有報導,其實都明白兩個男孩的身分。 兩國的社會狀態也極為不同。挪威是個同質性較高的社會,77%的人信仰基督新教;人民對政府和專家的信任度極高;雖為多政黨的國家,在許多議題上即使在政治光譜兩端的政黨仍能取得共識。挪威的右派政黨對很多國家而言還更偏左派。而英國的政治人物仍需要花許多精力取得人民的信任感。 挪威社會的穩定的確有許多先天條件,而挪威對於重大刑案也並非完全沒有民眾渴望重刑的反應。

筆者仍然呈現這兩個國家的資料,是想要提供給一些資訊給台灣社會,在這個世界上有個國家用我們無法直覺反應的方式面對恐懼和仇恨。那樣的世界是有可能的,即使我們確實缺乏如挪威的既有資源,但我們若能理解,繼而認同這樣的價值觀,總會有些改變,有些可能性。 除了本文,筆者常常介紹以北歐國家為主的刑事司法事件,倒不是覺得外國月亮比較圓,也可以理解很多人對於以外國狀況反思自身難免感到不信任。筆者寫這些文章的目的是為了提供社會更多討論刑事司法的素材。尤其監獄和死刑的議題很大的程度會牽涉到情緒,暫時拉開眼前的爭論看到其他地區的處理方式,也許更有可能產生新思維。

筆者至今的文章尚缺乏分析,除了自身寫作和思考能力尚需精進外,也是考量到目前對這些文章的定位是希望引起大家對刑事司法議題討論的興趣,所以以提供資料為主,並希望控制篇幅長度,所以決定以此為呈現方式。往後也會繼續思考,持續加深文章的深度。 謝謝各位的閱讀及指教。

方潔 2013/09/29

本文作者方潔,台大法律系畢業,曾赴挪威奧斯陸大學交換學生。 本文內容係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公共電視立場。 本文作者相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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